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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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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“沒關系的, 貝爾摩德。”烏丸霧嶼的聲音很輕,宛如春風的呢語:“我知道你恨他們,他們曾經傷害過你,肆無忌憚。如果你實在過不了心裏這道坎, 我可以將雪莉交給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我們的關系要比雪莉好多了, 不是嗎?”

貝爾摩德嘴唇囁嚅, 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
“不管你是怎麽想的,我很感激你之前對我的照顧。”烏丸霧嶼的感激發自真心:“我並沒有怨恨過你, 所以也請你不要怨恨你自己。我希望你的身體能好起來,可如果你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的話, 我當然還是會聽你的意見。畢竟我希望你健康,也希望你開心。”

貝爾摩德怔怔地看著烏丸霧嶼。

半晌,她默默掙開烏丸霧嶼的懷抱,心情已經轉好,甚至還不忘調侃:“你這樣抱著我,不擔心琴酒會吃醋嗎?”

“吃醋?為什麽?”烏丸霧嶼反問, 笑著說:“就因為我抱了你?你是我的長輩, 他吃什麽醋?”

“你是在說我老嗎?”貝爾摩德嬌嗔。

“不,我是在說你受人尊敬。”

兩人的心情都放松下來,相視一笑。

“決定呢?”烏丸霧嶼問。

“聽你的。”

“如果你忍不住殺了她……”

“那我也只能為了你多忍耐了。”

聽到貝爾摩德暧/昧的話, 烏丸霧嶼並不在意,反而同樣含情脈脈地看著他:“那就謝謝你的體貼了。”

貝爾摩德也輕聲笑了,謝?事實上, 該說謝的那個人是她。

貝爾摩德的心魔不是那麽容易可以除去的,但烏丸霧嶼對目前這種結果還是很滿意的, 一路哼著歌回到醫院。

“心情很好?”琴酒又躺回了床上。

“貝爾摩德終於接受了我的建議。”烏丸霧嶼笑著說,又問:“阿陣今天過得怎麽樣?”

“還好。”

“身體呢?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”

“沒有。”琴酒絕口不提自己今天下地覆建的事情, 以免烏丸霧嶼擔心,又不著痕跡地打聽:“雪莉的接替者找到了?”

烏丸霧嶼的表情變得微妙極了。

琴酒皺眉,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研究所那邊的確新去了一個研究員,但並不是雪莉的接替者。”

“嗯?”

“他是腦部研究方面的專家,和雪莉的研究方向不同。”

“腦部?”

“沒錯,他目前正在研究‘換腦’這個課題。”

琴酒多聰明的人,立刻便明白了,臉色瞬間鐵青。

“先生瘋了嗎?”他難以置信地發問。

換腦?這種無稽之談,先生不會真信了吧?

“你別擔心,他目前還沒有任何成果。”烏丸霧嶼將自己在研究所看到的一切都說了一遍。

琴酒神色稍霽,目前來看,火還燒不到烏丸霧嶼身上。

“他那樣搞,也難怪找不到資助者。”烏丸霧嶼感覺這個課題太荒謬太喪心病狂了,除了組織,大概也沒有人會資助他進行這樣的研究。

“得想辦法弄死修斯。”

“為什麽?”烏丸霧嶼不解。

琴酒捏了捏眉心,疲憊地說道:“不知道,只是一個預感。雖然修斯不負責APTX4869的研究,按理說和你沒有關系,但先生喊你和貝爾摩德都過去,我認為這不是一個好兆頭。”

烏丸霧嶼頓時笑了,“你竟然還迷信起來了。”

“我不迷信,但你有沒有想過,你和貝爾摩德有什麽特殊性?”

“特殊性?我是父親的兒子?”烏丸霧嶼故意開玩笑。

琴酒卻深以為然地點頭,表情凝重:“你是烏丸蓮耶的兒子。器官移植很容易出現排異反應,但你是他的兒子,所以如果要換腦,你就是最佳的容器。”

又年輕又血緣親近,這樣的容器堪稱完美。

烏丸霧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他突然發現琴酒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。

“那貝爾摩德……”說到一半,烏丸霧嶼自己便反應了過來,分析:“不管有多嚴重的副作用,但貝爾摩德的衰老的確被延緩了,她衰老緩慢的身體也是烏丸蓮耶想要的。”

霎時間,烏丸霧嶼毛骨悚然。

所以今天喊他們過去,就是為了讓他們看看他們未來的下場?

烏丸霧嶼感覺自己變成了被實驗的猴子,死去的貓咪,死去的狗……任人宰割。

又是這種感覺。

這種令人厭惡卻又無力掙脫的感覺。

若在兩年前,烏丸霧嶼說不定就認命了,他撲進無法掙脫的蛛網中,等死就成了唯一的選擇。

可是現在……

去他媽的等死!

烏丸霧嶼的眼睛亮得驚人,他得想辦法弄死修斯。

手機鈴聲響起,烏丸霧嶼看了看號碼,並不認識。

“是先生嗎?”

烏丸霧嶼搖頭,接通電話。

“卡蒂薩克先生。”對面傳來一道成熟儒雅的聲音,不急不躁,淡然嫻靜。

是工藤優作。

烏丸霧嶼聽了出來,他沒急著回覆,極輕地笑了一聲。

“我是工藤優作。”工藤優作自報家門。

“誰給你的號碼?赤井秀一嗎?”

琴酒聽到赤井秀一的名字,立刻皺起眉頭。

烏丸霧嶼伸出手幫他輕輕撫平,又對工藤優作說道:“他沒有和你說過我的身份嗎?我沒想到你竟然敢給我打電話。”

工藤優作語氣平靜:“新一的事情,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。”

“解釋?餵他毒/藥?很簡單,因為你得罪了組織。”

“不,是昨天晚上。”

“昨天晚上我可不記得我有碰過工藤新一。”

“你只是抓了江戶川柯南罷了。據我觀察,他的手臂上有針孔,你對他註/射了什麽?”

“帶他做過體檢了嗎?”

“已經檢查過,沒有查到異樣。但事實上,你給新一灌的毒/藥也沒有查到異樣。”

烏丸霧嶼明白了工藤優作的擔憂。

這個大作家也有在意的人啊,看起來還是蠻在意他兒子的,否則也不會冒險給自己打電話。

“大作家,新書快要發售了嗎?”

工藤優作明顯猝不及防,過了一會兒才回答:“已經快了。”

“送我一本珍藏如何?帶簽名的,以後不想看了還可以賣個好價錢。”烏丸霧嶼是幫琴酒要的,工藤優作的書的確有質量。

“我送你書,你就可以回答我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好,我送你。”工藤優作答應了。

烏丸霧嶼也不怕他耍賴,給了他答案:“我並沒有給他註/射什麽,他的針孔是抽血造成的。”

“抽血?你這是……”

“記得盡快送來,我的賬不好賴的。”烏丸霧嶼掛斷了電話。

“你還沒給他地址。”琴酒出口提醒。

“他不光是個大作家,還是個名偵探,又和FBI關系匪淺,我對他有信心。”

琴酒反問:“你確定不是在耍他?”

烏丸霧嶼頓時笑了,大方承認:“我承認,相比起工藤新一那種小孩來說,他這種成名在外的成熟男人更有意思,比小朋友禁得起折騰。”

“你小心別玩脫。”

“我無所謂啊。”烏丸霧嶼沒將工藤優作當一回事,只等著對方再打電話過來求饒。

結果第二天一早,烏丸霧嶼就在醫院見到了工藤優作。

他沒有易容。

工藤優作,沒有易容,走進了他的醫院。

烏丸霧嶼呼吸一滯,已經可以想象若是被組織的人發現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了。

幾乎是毫不猶豫,烏丸霧嶼搶步過去,拉著工藤優作走進了熱水房。

“工藤優作。”烏丸霧嶼咬牙切齒。

“是我。”

“你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嗎?”

“有所耳聞。”工藤優作是聽赤井秀一說的,烏丸霧嶼有自己的醫院。

“你知不知道?你這樣毫無偽裝就過來,若是被除我以外的人發現,我除了殺了你別無他法。”烏丸霧嶼將事情說得很嚴重。

工藤優作目光幽深,從容道:“但現在我至少知道,你並不想殺我。”

烏丸霧嶼一楞,頓時有種被愚弄的感覺。

這是一次試探。

以身為棋,工藤優作用自己的生命來進行這場試探。

被愚弄的感覺令人討厭,但烏丸霧嶼卻也不得不欽佩對方的膽量,問:“如果我想殺你呢?”

“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”工藤優作的態度很明顯,組織已經知道是他破壞了計劃,也反覆刺殺過他好幾次了,甚至還對他的兒子出手,所以即便危險工藤優作也會來。

賭贏了,他將擁有一個隊友,賭輸了,一切到他為之,不會再影響到其他的人。

萬幸的是,工藤優作賭贏了。

“你還真不怕死。”

“生死不過一瞬間的事情,人之所以怕死,是因為對這個世界有所眷戀。”但他的存在,明顯影響到了他所眷戀的美好。

既然如此,他當然要來進行這一場豪賭。

“這是你要的書。”工藤優作將一本書遞給烏丸霧嶼,說道:“印刷廠還沒有大批量印刷,這是樣本,獨一份的樣本。”

有編號,是專屬於作家的第一本書。

“雖然沒有簽名,但這本書的價值要比簽名冊更大。”

烏丸霧嶼收下,準備等下拿給琴酒看。

“新一他……”

“工藤新一已經死了。”烏丸霧嶼打斷了工藤優作的話,並警告:“不管在什麽場所,工藤新一都已經死了。”

工藤優作若有所思。

“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我,我們換個地方見面,這裏太危險了。”

“在哪?”

“警署如何?”

工藤優作怔住。

“下午警察的下班時間,我們警視廳門口見。”烏丸霧嶼說完離開了。

工藤優作在熱水房裏僵立了有兩分鐘,這才稍作偽裝,走出了熱水房。

站在琴酒的病房窗前,烏丸霧嶼居高臨下地註視著工藤優作坐車離開,這才長舒出一口氣。

“瘋子!”烏丸霧嶼罵道。

“他會過來,應該提前做好了準備。”

“可他根本沒偽裝!”

“我的意思是,他或許提前讓人幫忙探過了,覺得沒問題才過來的。”琴酒好笑地看著烏丸霧嶼,問:“你該不會真覺得他有那麽傻吧?”

“就算他不傻,風險也太大了。”

“他應該不會在意。”

烏丸霧嶼嘆了口氣,仍舊由衷的覺得工藤優作就是個瘋子。

“你和他約在警視廳門口見面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下班時間?”

“對啊。”烏丸霧嶼笑容狡猾。

琴酒也明白了他的打算,感慨:“你和條子們的關系真是越來越好了。”

“這不是一件壞事。”

琴酒點頭,這當然不是壞事,只是對他個人來說,他還是不怎麽喜歡那群條子。

“唉,好難過,阿陣什麽時候才能起來和我一起去?”烏丸霧嶼撒著嬌:“他們一群警察很欺負人的,排外、孤立我,欺負我不是警察!”

“誰敢孤立你啊。”琴酒滿臉無語。

“反正我想和阿陣一起去。”

“好,等我好了一定陪你去。”琴酒也沒有拒絕。

烏丸霧嶼擠上床,在琴酒身邊躺下,臉頰貼著琴酒的臉頰,最初是涼絲絲的,很舒服,漸漸地卻開始發燙。

“阿陣,你的臉不要燙。”

琴酒:……

“你貼起來好舒服,喜歡和阿陣貼貼。”

琴酒吞咽了一口口水,問: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知道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。”

烏丸霧嶼忍不住笑了,故意在琴酒的臉上貼著不放過他。

琴酒躲了躲,烏丸霧嶼便又迅速逼近。

琴酒再躲,他再靠。

突然,病房的門被打開。

醫生擡腿要進來,腿擡到了半空,卻無論如何都不好放下。

“我忘記拿東西了。”醫生僵硬地關上門,同手同腳地離開了。

烏丸霧嶼頓時笑得就像是一只小狐貍,他用腦袋蹭了蹭琴酒的脖子,動作也越來越放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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